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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噔噔噔噔結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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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店的生意漸漸興隆,謝白那邊兒也來了生意,我這處人手不夠,趙謹聽聞後,背著趙仲秋來我店裏打臨時工,他來我這兒,可不是為了掙錢,是來看小秀的。

那天傍晚下雨,我把唯一的雨傘給了他們,對於趙謹我只能幫到這兒了,青男澀女共在一個雨傘下,眉來眼去的機會多了去。

他們走前,我佯裝進屋拿雨傘,等人一走,我脫下外套擋在頭頂一路小跑著回家,我在泥濘的路上不慎踩到了一顆青苔石,瞬間摔得趴在地上,膝蓋上的疼緩緩而來,我一時疼得起不來,疼得眼角生淚。

頭上突然沒了雨,我順著那雙黑色的皮鞋擡頭往上看,有一把黃油傘撐在我的頭上,撐傘的男人從上而下的註視我,他的氣度沈著內斂,一身整潔的西裝逐漸被雨水打濕,杜若笙的風貌素來那般優雅從容,他的聲音於我來說像久違的甘露,“無能為力的時候,就學著爬起來罷,掉了眼淚,路還是得走。”

他總是這樣,像個啟明燈來教會我事情,而不是寵溺的幫我。他來找我了,可我並沒有欣喜之感,我狼狽一笑,從泥濘的地上站了起來。

我越過杜若笙要離去,他走上來替我撐傘,他與我並肩而走,並從西服裏搜出了那張我簽字畫押過的紙,杜若笙一臉嚴肅,一字一頓道:“你違約了。”

我輕輕推開他的黃油傘,態度疏離:“是,我這等三教九流之輩騙了杜公子,有什麽好意外的?我本就是無賴之人,我利用了你,真是抱歉,我想平靜的生活,也已適應了,望您不要再來打擾我,您就當把心肝兒餵給了狗吃。”

我加快步伐往回家的路上走,杜若笙強硬一扯,生生將我拽回了他身邊,他立時扣住我的手,那雙深邃的眼裏充滿了無奈,他嘆惜道:“傻瓜,想要逃婚嗎?”

我試圖去掰開他的手,力氣不如人,只能作罷。我淡淡道:“我不做二夫人,不做你們的第三個人,三爺,你應該比誰都明白,三個人不好過,你娘的例子你難道忘了嗎?”

杜若笙嘴邊勾起意味深長的笑,他靠過來慢慢將我摟緊,用鼻尖輕點我的鼻子,“二夫人?我的婚姻裏沒有二夫人。”

我繼續抵抗杜若笙,他的手臂收得甚緊,他的身軀如今總算溫熱了點,與我貼在一起,有別樣的滋味兒,我真是沒法抗拒杜三爺那溫暖的懷抱,隨之我掙紮的幅度也越來越沒力,但我心底明白,我不能沈溺,不能回去。

我浮躁的心變得鎮定,我剛想使勁兒,便聽杜若笙用蠱惑的嗓音,醇厚風趣道:“我想明媒正娶你,你不答應嗎?我的未婚妻跟著人家跑了,我便想將就一點,吃回頭草跟你過過小日子。”

我愕然擡眸,“沈斯如...跑了?什麽意思?”

杜若笙把帶進他的車裏避雨,準確的說,我是被他強制塞進來的。他那雙清眉一挑,明白地說道:“沈斯如心許杜若席,只是她原先沒搞明白,訂婚那一日,我們三人直接了一點,杜若席頂上我的位置,我沒去參與,事已成,兩個當事人都願意,長輩們也無話可說,你再不回去,我父親又給我塞個未婚妻來,折騰的很是費精力呢。”

“還能這樣?”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,慢慢又低嘆道:“沒有沈斯如,我也不能被你父親接受。”

杜若笙目光一沈,他死死地盯著我,那雙眼裏仿佛有燃燒而動的小火苗,燒得我不敢與他對視,似乎見我怕他,他的目光就柔和了一些,只聽他低不可聞地嘆息道:“相信我一回,就這麽困難嗎?我會讓他點頭答應讓你進門的。”

我坦誠道:“我收了你父親的錢。”

“那有什麽,你想要錢,杜家的江山我都給你。”

“你不覺得我市儈,俗氣嗎?”

“不管你是什麽模樣,我都喜歡。”

我頭腦混亂的考慮時,杜若笙便悠悠地吩咐阿正開車回城,我急切道:“就算要回去,三爺好歹讓我跟謝白說一聲吧?!”

他態度從容地攬住我的肩膀,動作輕緩,姿態悠閑。“你以為我與你一樣冒失嗎?我已經派了人,給他送信去了。”

“你是...怎麽找到我的。”

他用一種看豬的目光看著我,失笑道:“謝白都大搬家了,你說我怎麽找到的?就算不是他,找你的線索有多種,你在夜巴黎消失,當天只有一輛車從巷子裏出來,聶榮的車舒服嗎?想不到當初讓他欠你一個人情,你卻用來逃跑,我真是恨鐵不成鋼啊。”

他將我說的無地自容,我別過頭不看他,身上忽然多了一件熱乎乎的外套,他的身上仍然穿著濕濕的西服,我疑惑道:“哪裏來的,這麽熱。”

杜若笙指了一下前方開車的阿正,撇撇嘴,有些嫌棄:“要不是怕你冷著,別的男人的衣服,我不會往你身上套。”

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,聲音渾厚溫和,“睡吧。”

我慢慢地靠過去,手臂上多了一只大手,他輕拍我的肩側,溫柔地哄我入睡。

回到紫荊園的時候,這棟小洋房裏的花園已煥然一新,除了紫荊灌木叢,原先園子裏的花花草草全部被移除了,現在已種滿了黃玫瑰和白玫瑰,花園裏一半白,一半黃,他說這座園子,以後叫玫瑰園。

玫瑰特有的香氣充斥在空氣中,暖風拂動,兩邊的玫瑰左右搖擺,含苞欲放的模樣像極了羞澀的少女。

放眼望去,典雅又重重疊疊的玫瑰花海,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。

杜若笙從背後握住我的手,輕淺地笑,“喜歡嗎?我種了很久。”

我將眼淚逼回眼眶裏,乍然轉身抱住了他,我低緩地說,“杜若笙,我要嫁給你,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嫁了,只是從不敢奢望。”

回應我的是他的笑聲,富有磁性而又溫柔的笑聲不斷從他喉嚨裏發出來,讓人溫暖不已。

一座玫瑰園俘虜了我。

他原先光滑的兩只手已經不光滑了,隱約的還能看見被玫瑰刺紮過的小孔,仔細的瞧,小孔占滿了他的指尖,已經結痂了。

我看著他滿是傷的手,眼裏的淚再也忍不住了,他好笑的幫我擦淚,平平淡淡的說,不疼的。

我傻乎乎的說,我疼。

第三日,謝白寄了一封信來,不同於以往的嘮叨話,信上只有簡潔的幾個字:珍重,願你一世安好,若想歸家,我在。

我看著信,對謝白感到有一點歉意,我總是陰差陽錯的扔下了他。此時門外敲門聲響起,張媽匆匆的去開門,來人是白曼薇。

她如今的打扮像極了良家婦女,一身淺色的棉布裙,妝容素淡,讓人驚訝的是,她穿了一雙平底鞋,我從未見過她穿平底鞋。

白曼薇比較淑女的坐到我身邊,她啟口道:“其實你之前離開上海灘的決定,給了我一個啟示,你走後不久,我和許清河分開了,現在和聶榮在一起,進沈家的事我也不強求,一切順其自然吧。”

我對著白曼薇左看右看,那張臉依舊千嬌百媚,卻沒了勾人之感。我調侃道:“你這是要從良了?”

白曼薇瞄了我一眼,苦惱地糾結道:“可是...許清河說要等我回心轉意。”

我拉起她的手,語重心長道:“對於聶先生和許清河兩個人你應該比我更熟悉,你要去考慮你的未來,慎重的決定,到底選誰才是最適合你的。”

白曼薇微微頷首,“感情上或許我偏於許清河,理智上我想留在聶榮身邊。”

後來,白曼薇選擇了聶榮,她說,她想要在生活中理智一點,她下半生如果還要對上龐大的許家,那太累了。

許清河看來是真的愛上了白曼薇,他甚至低聲下氣的來求我,請我幫他說情,這個忙我沒有幫,我明確的告訴許清河,白曼薇的決定看似是傷心,實則是為了將來的平穩而作考慮。

白曼薇的後半生有了著落,很快便輪到了我。

杜若笙請來了張將軍和莊岫玉讓他們收我當義女。張將軍在杜筠徵那邊兒說情,莊岫玉又稱我是她的親侄女兒,我當天就被杜若笙安排在杜氏莊園裏拜義父義母。

我親娘莊岫玉和親爹趙仲秋都成了我的義母義父,這讓我的心底有些不平衡,但這已經是兩全的法子。

張將軍和莊岫玉委婉的替我們說情,杜若笙堅持只娶我一人。杜筠徵全程不喜不怒,最後他看了看杜若笙,又看了看我,唉聲嘆氣道:“罷了,罷了,你們的事自己做主,我這半截身子入土的人,沒用了。”

杜若笙和我相視而笑,比起大富大貴的小姐,汪佩虹很願意我嫁給杜若笙,她表面上待我,倒是和和氣氣的。

杜若霖一如既往的吊兒郎當,實足的一個草包,除了會說風涼話,什麽事兒都做不成,他已經徹徹底底的被杜若笙給壓死了。

我和杜若笙辦婚事之前,莊岫玉對我說過,她生平最對得起自己,卻對不住周圍的人。這次,她求了將軍收我做義女,已算仁至義盡。

成親的那一日,我邀請了趙仲秋和玉箐師母來,趙謹要念書,很遺憾來不了,不過他寫了一封賀信拖趙仲秋帶給我。

拜堂成親的那會兒,我總會瞟瞟莊岫玉和趙仲秋這對舊情人,我頭上的紅布很薄,因此勉強看得見外面,莊岫玉不經意的會去瞧趙仲秋,她的眼神說不清道不明,我看的朦朧不清。

而趙仲秋只是一臉慈愛的看著我,除開我,他其餘的視線都在玉箐師母身上。

我邀請了謝白,他好像沒有來。

我被喜娘送去正房後,外界的喧囂和吵鬧都被隔絕了,等待的脖子酸痛,杜若笙才來喜房之內,他滿身的酒氣,步伐有些虛浮。

杜若笙慢條斯理的挑起我頭上的紅布,我相繼看清了他的容顏,他一襲朱紅的喜服,明朗莊重,他似乎有點醉,但那雙黑眸很深谙,不像是醉酒的人。

我們互相對視了許久,他牽起我的手去圓桌邊喝合巹酒,然後他搜出了我們的合法結婚證,一張底黃色的證紙被他攤在了桌上,他珍惜地念道:“三生石上註良緣,恩愛夫妻彩線牽。海誓山盟皆繾綣,相親相敬樂綿綿。 ”

杜若笙握著我的手,笑顏翩若驚鴻:“六禮既成,七賢畢集,湊八音,歌九和,十全無缺羨鸞和。”

一地喜服散亂地,一張臥榻吱吱響,唇齒相依羞答答,眉眼來去春波湧,鴛鴦戲塌春光洩,心肝裏來把情貼,生娃時來把肚貼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一篇杜三爺的番外要來了。

故事結束,淡淡的憂桑襲來,淡淡的空虛襲來。

為了填補空虛,正構思下一本懸疑劇,這懸疑劇不算恐怖,迷霧更多,小恐怖之中帶一點溫暖。等懸疑劇準備的充足後,我再不慌不忙的上傳。

其實每次寫完一本書,再回去看看,就覺得辣眼睛,哈哈哈,我這人比較註重劇情,文筆什麽的不大喜歡賣弄,能做到簡潔明了,不出差錯,對我來說即可,有不足之處慢慢來。

喜歡汪曾祺先生的那種親切淳樸。梔子花那段我尤為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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